01
这一年,距离她的妻子萧珊逝世,已经22年。
晚年的巴金,身体健康已经每况愈下,以至于后来病得再也无法创作,他为此悲哀不已。病痛的折磨让他数次想要选择安乐死,却遭到了亲友们的反对。
晚年的巴金曾说:
巴金在晚年并不畏惧死亡,甚至只要想起亡妻萧珊,死亡在他心头更像是一种温馨浪漫的归宿。萧珊在他生命中给予了30余年的陪伴,而他整整用了一生来怀念。
02
在这股热潮中,巴金每天都能收到不少读者的来信,其中不乏一票女性追求者,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“迷妹”。但是因为家庭等各方原因,当时奉行不婚主义的巴金不为所动。
巴金和这个小笔友在书信中相谈甚欢,两人通信长达半年之久。直到有一天,这个小女孩在给巴金的信中写道:
在这封信里,女孩还附上了自己的一张照片,她身着白衫黑裙,梳着齐耳短发,头上顶着一个花边草帽,活泼俏皮,照片的背面写着:给我敬爱的先生留个纪念。
巴金最初还有几分忐忑,直到一位梳着学生头、身着校服的女生出现。她眨巴着大眼睛,文雅、快活地笑着对巴金说:“李先生,您比我猜想的可年轻多了。”
她热情大方地介绍:“我叫陈蕴珍,小名叫长春,我可不愿意李先生把我当小孩子看哟。”这一年,萧珊17岁。
萧珊和巴金一见如故,她将巴金作为自己的知己,无话不谈,甚至将自己对家庭约束的不满以及想要离家出走的念头和盘托出。巴金听了后,像一个知心的大哥哥一样,连忙劝她不要冲动,用真挚的话语打消了她离家的念头。
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里,萧珊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巴金,她爱他的作品,也爱他高贵的人格。面对萧珊炽热的感情,巴金并非不为所动。萧珊的活泼、开朗和快乐都像生命阴霾中的一缕阳光,让巴金感到温暖、美好。
这种一方主动,一方克制的感情一直持续到一天,萧珊来到巴金在霞飞路的住处。萧珊对巴金说,家里人要把她许配给一户有钱人家,请巴金给她拿个主意。然而,巴金没有表态。
见到萧珊伤心地跑下楼,巴金忙追下去解释说:
正是巴金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,更加坚定了萧珊追求爱情的决心。
在萧珊的陪伴下,巴金生命中这段最为艰难苦涩的岁月开始有了暖意。
整个婚礼相当简单,巴金只委托了弟弟李济生以双方家长名义,向亲友印发了一张旅行结婚的“通知”,两个人就这样结成了夫妻。结婚第二年,萧珊生下了女儿李小林,5年后,两人又添了儿子李小棠。一家四口,其乐融融。
在巴金和萧珊共度的30多年的生活中,他们相亲相爱,相濡以沫,一辈子既没吵过架,也红过脖子。特别是在“文革”时期,很多夫妻经不住大环境的考验,“大难临头各自飞”。大家彼此之间要么相互揭发,要么划清界限。但是巴金与萧珊却在这段特殊的岁月里拥抱得更紧了。
有一个时期,巴金和萧珊只能通过服用助眠药才能入睡,往往天刚发白就都醒了。两个人在床上互相呼唤彼此,每当巴金诉苦般地说:“日子难过啊!”萧珊便也用同样的声音回答:“日子难过啊!”但是她马上要加一句:“要坚持下去。”或者再加一句:“坚持就是胜利。”
1972年7月底,萧珊被诊断出直肠癌。随着病情加剧,她不得不进行手术。手术前,萧珊满眼泪水地对巴金说:“看来,我们要分别了!”巴金低低地说:“不会的……”此时,他已经声音嘶哑,肝肠寸断。
在萧珊去世3年后,巴金把她的骨灰从存放室接回了家。从此,他一直把妻子的骨灰放在自己的卧室,与萧珊生前的那些译作放在一起。巴金先生每次都要睹物思人,很长一段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。朋友们劝他让妻子的骨灰入土为安,他却说,他要通过这种方式和萧珊继续在一起。
2005年,巴金去世,亲友们遵循巴金的遗嘱,将他的骨灰和萧珊的骨灰掺在一起,撒向大海。这是巴金先生生前对外公开的唯一一个心愿。
<p style="color:#333333;font-family:" font-size:18px;text-indent:0px;background-color:#ffffff;"=""> 但愿,现在巴金先生现在已经和他一辈子的“小朋友”幸福地相拥在天堂。